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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山“一溪貫群山,兩岸列仙岫”,集峰、洞、巖、溪于一體,山丹、水碧、云深,溫暖濕潤氣候孕育下的原始森林秘境,和蘊藏其中豐富多樣的物種,無不引人遐想和探究。閩越王城的發現,讓武夷先民在秦漢時期的歷史活動有了具體印證。漢武帝在長安東南郊太一壇旁進行的一場春祭,確定了武夷君在神仙界的位置?!氨趟ど街亍迸c武夷君產生鏈接,山因神名,也奠定了“武夷山上有仙靈”的基調。唐代佛教傳入,北宋理學(新儒學)南傳,儒釋道共榮于一山千載的局面開啟。優越的自然環境和厚重繁榮的歷史文化伴隨武夷山走過一個又一個春天,今天的武夷山人開始進一步思考人與自然的關系,從自然保護區,到世界遺產地,再到國家公園,無不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見證。武夷之春的故事一直在延續。 以春解祠,山因神名 秦始皇登基的第二年的八月中秋,武夷君、皇太姥和魏王子騫等武夷山十三仙人,在幔亭擺酒設宴,款待開山有功的鄉民。鄉民循彩虹橋登峰頂,但見彩屋幔亭、瑤臺寶閣鱗次櫛比,悉施紅云茵、紫霞褥,金盂貯花,異香氳靄。眾仙娥、美姬舞袂翩躚,歡歌助興。鸚鵡杯、琉璃盞、琥珀鐘、水晶碗一一滿斟玉液,連注瓊漿,仙凡歡聚,共同祈禱武夷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新茶飄香,百姓康樂……天色將晚,鄉民拜別眾仙。當最后一人走下虹橋,狂風暴雨驟起,虹橋被打成碎片,飛插進二曲至四曲山崖巖洞中。風雨停歇,幔亭峰已無彩屋眾仙的蹤跡…… 這場仙凡共飲的盛宴名幔亭招宴,與其有關的傳說流傳至今。十三仙人大宴鄉民所在之山峰,因宴席上的“彩屋幔亭”故名幔亭峰,山峰橫欹在大王峰北側,上面摩刻巨幅“幔亭”二字,于山腳處即清晰可辨。 幔亭招宴的位首是武夷君--武夷十三仙人之首,他在武夷的傳說故事眾多且流傳甚廣,為武夷山許多風景賦予了來由和名字。除設幔亭招宴的幔亭峰外,還有荒歉之年于天游峰頂澗水流送胡麻飯以惠山民的胡麻澗;與控鶴仙人在干旱時祭天求雨的化鶴巖,以及九曲溪二曲翰墨石下方武夷君為鎮水怪而設的道冠石,因作惡被武夷君點化為石的“噴龍涎”、青蛙石等等。 在民間傳說故事里,武夷君以具備至高地位和神力,懲惡揚善的仙人形象存在。但和中國諸神仙大都來源難溯、演變過程復雜一樣,關于武夷君的來源、是何種神等問題,也未見有明確定論。從史料記載看,首先是一場春祭。 《史記·封禪書》載:“后人復有上書,言‘古者天子常以春解祠,祠黃帝用一梟破鏡;冥羊用羊祠;馬行用一青牡馬;太一、澤山君地長用牛;武夷君用乾魚;陰陽使者以一?!?。”漢武帝令祠官按照上書人的方法管理祭祀,在謬忌奏請創建于長安東南郊的太一壇旁祭祀。祭祀的各路神仙中,武夷君赫然在列,祭品用的是乾魚,得到官方祭祀,可見武夷君在神仙界有了一定地位。春天是土地化凍、萬物復蘇的季節,武帝效仿古代天子,在春季祭祀,以求解除殃禍,風調雨順,獲得福祥。 從考古資料看,湖北江陵九店56號墓出土的約屬戰國晚期的《九店楚簡》,是關于武夷君最早的文字記載,其中的“告武夷”簡云,“□敢告□?之子武夷:爾居復山之巸(沚),不周之埜(野),帝謂爾無事,命爾司兵死者……”根據簡文,武夷君居于復山之沚,不周之野,是司兵死者的神。有考古研究者提出復山或為古夔州(今四川地區),戰國時期屬楚人管轄,也可能是今河南桐柏縣城與平氏鎮之間,戰國時則屬楚方城,兩種說法都在楚地范圍內,與武夷山尚無關系;而不周即共工怒觸的不周山,范圍廣大,說法不一。考古資料早于史料記載,從這份考古資料看,武夷君應是從其他地區傳入武夷山地區的神,至于他是如何傳入武夷山地區,與武夷山發生連接,尚無一定論,有學者認為或與巴楚地區板楯蠻人的南遷或楚人的入閩有關。無論武夷君來源何處,有一點是比較確定的,那就是武夷山的名字因武夷君而來,山因神名。 到了東漢末出土的陳叔敬鎮墓文中,武夷神的性質發生變化,成為了一般的土地神,出現“武夷王”的稱呼。出土的唐、宋時期地券中也見關于武夷王的材料,被稱為“地主神仙”。《太平御覽》地部卷十二中,引用南朝梁蕭子開撰《建安記》,文云:“武夷山,顧野王謂之地仙之宅”。唐代陸羽《武夷山記》亦載:“武夷君,地官也?!蔽湟木龔乃颈勒叩纳褶D變為地官,身份作用發生著變化,但無論身份如何轉變,武夷君成為官方認定的宗教信仰,成為民眾的崇拜,武夷仙人的形象被固定了下來,并在武夷山廣泛流傳,產生深遠影響。 大王峰腳下的武夷宮(天寶殿)在唐天寶年間初建時,就是祭祀武夷君的祭壇。隨武夷君而衍生的皇太姥、控鶴仙人、魏王子騫等十三仙,以及關于十三仙的神話,極大地提高了武夷山在道教領域的影響力,唐末,武夷山躋身成為道教神仙們居住的福地洞天系列中的第十六洞天。南唐保大二年(944)元宗李璟為其弟李良佐到武夷修身煉道,改建天寶殿為會仙觀,規模宏大,并詔告:“方圓120里為本觀護蔭,全山禁樵采、張捕”,使會仙觀具有了管理武夷山的權力,沿襲相傳至北宋時期,有關武夷山的詔旨、賞賜、祭祀等悉由會仙觀承接。會仙作為行政區劃的地名在武夷山(崇安縣)建置后,一直沿用至清末。從“會仙”二字的意思即可看出濃重的道教修煉邏輯:與仙人相會,爾后成仙。由于李良佐的刻意經營,宋初,武夷山名聲大噪,文人墨客接踵而至。武夷君及魏王子騫等傳說中的武夷十三仙在宋代得到多次冊封,清董天工《武夷山志》記載“自乾興迄熙寧末,遣使降香、投送金龍玉簡者凡二十?!蔽湟纳酱笸醴屙斢幸粭l兩巖夾峙的狹長縫隙,闊僅米余,長約百丈,名投龍洞,史載就是宋朝廷遣使投送金龍玉簡,祭祀武夷君的地方。 無論是“司兵死者”、抑或是地主、地官,武夷君受到崇拜體現的是對武夷鬼斧神工的自然山水,以及鳥獸蟲魚秘林世界的好奇,是對生老病死的疑惑,對未知力量的敬畏。人們面對來源和形成超出認知的事物,便想象出能統攝這一切的神,并進一步賦予成為仙人的美好愿望,正如幔亭招宴上武夷先民赴仙人宴所循之虹橋,既有連通仙境的功能,卻又轉瞬即逝,不可捉摸。那些飛插進山崖巖洞的虹橋碎片即如今游九曲時所見的虹橋板,虹橋板其實是三千八百多年前的懸棺葬的遺存,彼時武夷山乃古越時期。一座王城的發掘,揭開了這個時期武夷先民歷史活動的面紗,這座王城就是武夷山城村古漢城,它是古越族歷史輝煌的一章。新的發現,引發出新的探究和猜想:武夷先民為何將船棺置于懸崖峭壁之上?又是如何將船棺置于懸崖峭壁之上?武夷奇偉俊秀的山水與這些想象、愿望勾連,因而有了人間“仙”境--武夷山。 春風化雨,無邊光景 武夷君所御之春風,吹拂武夷大地,化而為雨,落在一株樹齡近千年的紅豆杉魚骨般的葉片上。這株紅豆杉生長在武夷山國家公園的自然保護區內。保護區擁有2.9萬公頃原生性中亞熱帶森林植被,在年平均氣溫13℃左右,年降水量2000 mm左右以及相對濕度78%~84%的加持下,保護了武夷山風景區的精華--九曲溪,成為閩江的天然巨型“蓄水庫”。這里已知有銀杏、南方鐵杉、鵝掌楸、鐘萼木、天女花、水松、香榧等珍稀孑遺植物,以及集中連片的一千多畝保存完好的南方鐵杉,是全球同緯度最完整、最典型、面積最大的中亞熱帶原生性森林生態系統。被譽為“世界生物之窗”“研究中國爬行類、兩棲類動物的鑰匙”,又被譽為“昆蟲的世界”“鳥的樂園”“蛇的王國”。 隨著春天的第一聲驚雷,3000多種植物、6800多種昆蟲、100余種兩棲爬行類動物、60余種魚類、近300種鳥類,一齊在這片森林秘境中蘇醒。武夷山迎來了春天,樹木的新葉發芽壯大,老葉的位置被擠占,紛紛從樹上墜落,覆蓋在樹下的苔蘚和枯枝上;草像是專門為了與樹木匹配似的,一夜之間也呈現出嶄新柔嫩的綠,草木的綠是一層一層暈染上去的,從淺淡輕盈變成濃烈厚重,次第開放的花朵,給綠的底色點上紅、黃、藍、紫等色彩。一只毛冠鹿穿過樹叢,撞破了結在樹與樹之間蛛網,樹枝的水滴與蛛網的水滴一齊灑落,毛冠鹿披著水珠,在落葉苔蘚和枯枝中啃食嶄新柔嫩的草。成群的飛鳥在雨中振動濕漉漉的翅膀,鳴叫著起飛;蛇、蟲忽然從草叢竄出,與人遭遇,相互嚇了一跳……樹發芽,草生長,花開放,河水翻涌,萬物萌動,武夷最美之季當屬春。南方紅豆杉上的雨滴從葉片滑落,鉆入泥土,聚集成泉,順山勢而下,與保護區內常年不息的150多條大小溪流一起,匯成九曲溪之源,汩汩向前,經九曲溪、崇陽溪,最終匯入閩江。 前人從幔亭峰下的晴川一曲逆流而上,故平川(星村竹筏碼頭)為九曲,朱熹《九曲棹歌》如此歌九曲:“九曲將窮眼豁然,桑麻雨露見平川。漁郎更覓桃源路,除是人間別有天?!本徘F處別有天地,其中的一片天地為燕子窠,是又一個春天的故事。作為武夷山生態茶園的典型代表,此處春茶香氣的散發,仰賴的是茶園套種的大豆和油菜提供的養料,科學的種植既提高茶葉品質,又減少碳的排放。從此出發,武夷山作為“三茶”(茶文化、茶產業、茶科技)統籌的示范,在帶動茶農增收同時,也讓武夷茶成為“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親民茶。 今人乘筏從第九曲順流而下。泛舟九曲,人游畫中,在九曲溪婉轉縈回的清碧秀麗中流動,移舟換景,攬兩岸靈峰、三仰、天游、仙掌、玉女、大王、幔亭等山峰之勝……不能不感嘆武夷丹山巖石的奇偉秀拔,有書法名家趙樸初1990年游武夷時寄調《鳳凰臺上憶吹簫》為證:“一月雨游神州名勝,武夷接著黃山,各逞奇爭麗,雙絕人寰,君道黃山石怪,君不見怪有千般,武夷石橫空大塊,猛削輕拈……”若是遭遇在武夷春日極易遭遇的一場雨,更是有奇景可賞,碧水丹山皆被煙霧籠罩,一時山水面容模糊,幾乎無法辨別,雨歇后煙霧流動升騰,水和山的模樣再一點點清晰,雨水洗滌之后,奇偉秀拔的丹山又透露出了可親可愛。 “橫空大塊,猛削輕拈”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用,大自然仿佛費了好一番巧思,在武夷景區60平方公里內,除巧置“三三秀水”九曲溪、“六六奇峰”36峰外,還設了18幽澗、60石、72洞、99巖、108景。正如金石書畫家潘主蘭發出的慨嘆:“如此名山宜第幾,相當曲水本無多。”武夷山水因稀有而珍貴,少有的碧水丹山,藏著豐富的草木、蟲魚、鳥獸,1999年12月,武夷山獲聯合國批準“雙世遺”,其中之一正是自然遺產。 三教同山,武夷春盛 武夷山申報世界遺產的另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深厚的歷史文化。知者樂水,仁者樂山,山水有使人變得通透平和的治愈能力,目之所及的春天觸發內心春天的抵達,武夷的自然山水和仙境靈氣吸引一眾文人墨客至此修煉身心,他們在山中修身傳道、著述講學、吟詠題刻,被武夷山水、文化浸潤滋養的同時,反哺這里的山水人文,使這里的山水更負盛名,文化更趨繁榮。 兩宋理學一脈,由振興孔孟儒學的胡瑗、孫復、石玠宋初三先生開啟,到北宋五子周敦頤、邵雍、張載、程顥、程頤的發展,至朱熹集理學大成,確立理學完備的思想體系。朱熹理學形成的過程伴隨著理學南傳,理學南傳的諸多重要人物都與武夷山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武夷由此成為理學陣地。隋唐之際,佛教傳入武夷山,至唐末發展迅速,禪風漸盛,培育出了以扣冰古佛為代表的一批高僧,對佛教的傳播和發展產生了重要作用。瑞巖寺、天心永樂禪寺等道場香火鼎盛,成一方名剎。入宋后,武夷山佛教保持了相當長的繁榮時期,高僧名師迭出,僅被記載在佛教名籍《五燈會元》中的就有近10名。儒釋道共榮于武夷仙境,三教融合發展達到空前盛景?!段湟纳绞兄尽份d“而儒林入佛,則更顯佛學的深邃。崇安縣令、北宋名臣趙抃親躬佛事,史論評他‘擯去聲色,關心宗教’。世居武夷山的一代名儒胡安國、胡寅、劉勉之、劉子羽、劉子翚等均深研禪理,與僧眾過從甚密,卓有影響,均屬宋代著名的居士?!?/span> 與僧眾過從甚密,卓有影響的名儒胡安國、胡寅、劉勉之、劉子羽、劉子翚等均生活在崇安縣五夫里(今武夷山市五夫鎮)。紹興十四年(1144),十五歲的朱熹按照父親朱松的托孤安排,跟隨抗金名將劉子羽到五夫里生活,開始追隨武夷三先生劉子翚、劉勉之、胡憲學習。三先生均是程門(程顥、程頤)的再傳弟子,在三先生的教導下,朱熹潛心攻讀儒家經典,接受北宋儒學四子周敦頤、張載、程顥、程頤和程門四弟子楊時、游酢、謝良佐、呂大臨的學說。也是受劉子翚、劉勉之等老師的影響,朱熹與禪結緣、與僧人結交往來,佛教豐富精致的理論成為朱熹理學哲學基礎的一部分,為其思想體系的形成提供不可或缺的養分,使朱子理學兼具修心和治世的達己達人的功能,成為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系統的“內圣外王”之道。 朱熹在武夷生活學習、著述講學、授徒傳道近半個世紀,完成著述70余部。除讀書著述外,朱熹還致力于收徒講學,開辦書院。淳熙十年(1183)正月,54歲的朱熹正式開始在五曲溪北隱屏峰西南麓興建書院--武夷精舍。書院落成后,大批學友門人來此學習交流,蔡元定、游九言、劉爚、黃榦、詹體仁、真德秀、李閎祖、李方子、葉味道等都曾就學于此?!吨煳墓募分信c朱熹有書信往來的門人就有200多人。他們倡道講學,著書授徒,創建書院、學堂。這些書院奉武夷精舍為圭臬,先后出現在武夷山中,使朱子理學得以發揚光大,武夷山成為理學名山,被譽為“閩邦鄒魯”“道南理窟”。 在武夷山,讀書論道與飲茶密不可分,茶文化成為武夷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九曲溪五曲水中,有一塊天然巖石,因石的南側摩刻著“茶灶”兩個行書大字,被稱為茶灶石。石上有數處天然穴洞,可置炭安茶爐煮茶會客。舊志載,“茶灶”為朱熹所刻,他在武夷精舍讀書授業期間,經常偕學友、生徒至石上煮茶論學,茶灶石被列為武夷精舍十二景之一,并題《精舍雜詠十二首·茶灶》詩一首:仙翁遺石灶,宛在水中央。飲罷方舟去,茶煙裊細香。朱熹煮茶會客論道的故事亦有傳說: 一日朱熹正獨坐在茶灶石上吟《茶灶》詩,先后不約而至的劉彥集、劉甫聽聞后調侃,“詩是好詩,可惜美中不足,為何既看不到裊裊的茶煙,又聞不到撲鼻的茶香呢?”朱熹稍帶歉意地說道:“茶灶停炊,只因尚缺一物。如今眾兄蒞臨,容小弟遣一小僮前去一處索取。此物一來,茶灶必然生輝,不負眾兄一片雅意?!彼硪豁敳蒹液鸵浑p木屐鞋,叫書僮穿戴停當,吩咐他前往桃源洞,向老道長要件東西,并隨口念了十六字訣:“書僮書僮,權當信紙,從冠到屐,君見便知。”書僮趕到桃源洞,見到老道長,把朱熹交代的話和“十六字”解說了一遍。老道長聽后,上下打量書僮幾眼,“哦”了一聲,取出一個錫罐交給書僮。 書僮回來,大家爭睹從桃源洞討來的好東西。朱熹打開蓋子,香氣撲鼻而來,原來里面是上好武夷茶。大家恍然大悟:書僮頭戴草笠,是草頭,腳穿木屐,是木字底,書僮是人,人在草木中,自然是一個活脫脫的“茶”字。 朱熹興致勃勃煮茗待客,茶灶生起裊裊茶煙,茶香氤氳中,眾人品茗論道之意更勝。集理學之大成的朱熹不僅品茶、論茶,還親自參與種茶、制茶、詠茶,“客來莫嫌茶當酒”是他愛茶的寫照;對于武夷君,朱熹曾發出“不知果何神也”的疑問,關于懸棺葬,朱熹也以詩“三曲君看架壑船,不知停棹幾何年”表達疑惑……對于武夷的山水人文歷史物產,朱熹無不融入探究。當朱子舉起茶杯,在九曲溪的一塊石頭上開始思考時,武夷之春,盛矣! 古往今來,上下四方,人立其中。人們以對美好未來的想象為翼,懷揣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一步步從探索開拓,到保護利用,再走向對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思考和實踐,于是,有了這世界人間。春雨打濕九曲溪的面容,浸潤武夷山峰的身體,生出流動的云霧,摩挲著游人的身心靈。雨后初晴,再望幔亭峰:山嵐繚繞,夕陽斜沉,金光染紅云,云霞明滅處,似又有仙人駐足。武夷之春的故事還在繼續,它是一次次仙凡混合的鳴奏,是人與自然交互性的鏈接,是山的安寧、水的流動;是蝴蝶的振翅,飛鳥的啾鳴;是一朵花的斑斕,一片樹葉的味道…… |
